九、建筑。宋代土木工程繁多,为统一用料标准及计算工程费用,李诫著《营造法式》一书。李诫曾在政府工程部门将作监任职13年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用30年的时间写成《营造法式》34卷,分为制度、工限、料例、图样四部分。此书是中国古建筑的总结,制订出各种建筑物的尺度数据中相互比例关系,是中国古代建筑营造中最详尽、最全面、最系统的技术手册,也是世界上最早、最完备的建筑学著作。
宋代建筑的实例,在全国尚有不少遗存,但东京仅遗二塔。开宝寺塔在宋代开宝寺内,八角十三层,明、清时黄河决口淤埋基层,2009年3月测得全高55.089米,是全国最早、最高的琉璃砖塔。值得一提的是,该塔外表装修的琉璃构件事先经过精心设计,共有28种不同型号构件,装修出模拟木结构的斗拱、挑角、出檐,而且面砖的锒嵌方法采用二直砖开榫夹面砖的方法固定,永无面砖脱落的后患,使现代建筑师称绝不止。另一宋塔为天清寺塔,在开封城外繁台上,俗称繁塔,原塔九层,为六角空心楼阁式仿木结构砖塔,现存三层高36.68米。该塔底面积达500平方米,中空、塔壁极厚,中有梯道可登三层。此塔是唐代四方形转变成宋代通行的八角形塔的过渡型,型制别致,体积庞大,塔内外壁镶嵌近7000块佛像砖,造型约有108种,加上图案砖总数约有130多种,其中以16罗汉和20名乐伎砖造型生动,个性突出,最为人称道。
在已毁灭的开封古建筑中值得一提的是艮岳和御街。
艮岳是宋徽宗建造的"御花园",论史者都说由于建造艮岳兴起"花石纲",危害了东南人民,引起方腊的起义。事实是否如此,姑置勿论。作为建筑学来说,以太湖石堆造假山,在南方流行较早,但在北方大规模地使用太湖石(包括灵璧石)来堆筑人工花园,这是空前的,以后也未见记载。艮岳建成后,不久即发生宋金战争,艮岳的木构建筑在金兵围城中被军民拆作薪火,艮岳石也部分作为砲石毁于战争。劫余之物被金人运往中都。现在北京北海、故宫的太湖石还是艮岳遗物。
东京御街在继承长安、洛阳的汉唐遗例的基础上,注重实际需要,宫廷广场、千步廊等制度,一直影响着元、明、清,从今日北京天安门广场等旧制规模,尚可看到宋代东京御街对它们的影响。
十、哲学。儒学长期统治人们的思想。在宋代以前,对儒学的指导思想是笃守家法,对儒家经典进行章句训诂,这就被称为"汉学"。而宋代则抛弃了前代的作法,对儒家经典独抒胸臆,大胆怀疑汉人及汉代以后各家所注的各种经典,甚至非难孔、孟本人。另外宋人将释道学说引入儒学,解释儒经时任意删削,以己意解释经文,这就是"宋学"。
宋人的哲学是宋学的一部分,除少量朴素的唯物主义外,形成了理学占统治地位的哲学体系。他们认为"理"或"天理"是万物都要遵循的原则,社会伦理也是天理的体现,因此要"存天理、灭人欲"。北宋时的理学家以程颢、程颐兄弟二人为代表,到南宋时朱熹集理学的大成。理学支配中国封建社会几百年,影响极大。
十一、文学。宋代文学的主流是新兴的词及各种文学形式(散文、诗、"说话"、诸宫调、杂剧、南戏等)的兴起、革新与发展,使宋代文学园地瑰丽多彩。
词是配合音乐的一种文学,兴于唐末,宋代全盛,人们常以宋词与唐诗、元曲媲美。北宋著名的词作家晏殊、柳永、苏轼、周邦彦等都在东京生活过,对东京人民有很大影响。
古文运动经唐代韩愈、柳宗元的倡导,宋代有很大的发展。北宋散文风格清新、自然流畅,文学史上称道的古文大师唐宋八大家,六位是北宋人,即欧阳修、曾巩、王安石和苏氏父子苏洵、苏轼、苏辙。他们都是长期仕居东京,自然泽及京城的文风。
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,市民阶层文化生活要求通俗化,"说话"就应运而生,有专业的说话人,也有传授的话本,现今尚流传有宋代的话本《大唐三藏取经诗话》、《三国志平话》、《五代史平话》等。说书的形式一直在开封相国寺等处流传着,至今仍有广大的听众。
杂剧是东京的流行艺术,继承唐代参军戏讽刺现实的战斗精神,但情节比较复杂,角色多至4~7人。今日流行的戏剧、电视小品实源于宋代的杂剧。
北、南宋之际在南方流行的各种唱法的地方戏统称"南戏"。在金人统治区流行的"诸宫调"也对东京有影响。杂剧和南戏、诸宫调不断发展,汇成以后的元曲。
十二、史学。北宋的史学思想十分活跃。在大型通史和当代史的编修上取得显著成绩。开辟了金石学这一新的领域,新创了史学新体裁--纪事本末体。史书中的《资治通鉴》是司马光组织刘恕、刘攽、范祖禹等编成,此书在史学界影响极大。当代史料的编辑有《宋会要》等,今存《宋会要辑稿》是原书2200余卷中的500卷,记载了《宋史》未载的内容,是研究宋史的重要参考书。《通鉴纪事本末》和《通志》虽为南宋人所著,但其取材仍以宋人研究成果为主要参考材料。另外当代史的研究风气也影响着南宋,今传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、《建炎以来朝野杂记》、《三朝北盟会编》等由当时人记述当代事,史料价值极高。
与历史学的研究相联系,金石学也成为专门的领域,欧阳修的《集古录》、吕大临的《考古图》、王黼的《宣和博古图》、黄伯思的《金石题跋》、赵明诚的《金石录》等大都是在东京收集资料而写成的。
十三、志书。地方志书的编写,宋代有划时代的进展,不但数量多,内容也渐趋完备,舆图、疆域、山川、名胜、建置、职官、赋税、物产、乡里、风俗、人物、方伎、金石、艺文、灾异等分类明确。全国性的《太平寰宇记》、《元丰九域志》等都编成于东京,地方性的著作南宋较多。北宋末年东京繁荣景象的专著《东京梦华录》以及仿效其体例描写杭州的著作《武林旧事》、《梦粱录》是记载地方史料的名著。
十四、类书。北宋初年在东京编修的四大类书,运用崇文院丰富的藏书,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已经失传的古籍资料,为辑佚和校勘古书提供了有利的条件。这四大类书是《太平御览》、《太平广记》、《文苑英华》和《册府元龟》。四书都有各自侧重点,是中国古代分类式的百科全书。
十五、书法。北宋对书法十分重视,政府设书学专科。宋太宗时曾出袐阁所藏历代书法家珍品刻版印刷称《淳化阁帖》分赠大臣,此后重辑、翻摹的很多。皇家重辑的如《大观帖》,地方增补翻刻的如潭州的《潭帖》、绛州的《绛帖》都十分精美,对传播书法艺术有较大贡献。
北宋的书法家著名的有四家:苏(轼)、黄(庭坚)、米(芾)、蔡(襄),以上四家以晋人为法,纵横挥洒,变化淋漓,自成一格,与唐人全异其趣。宋徽宗赵佶的"瘦金体"造诣亦高。以上书家全都在东京长期生活,对宋代官僚层及一般民众都有影响。
宋人著有关于书法的专书,如官修的《宣和书谱》、米芾的《书史》等,促进了书法艺术的发展。
十六、绘画。宋代绘画经政府提倡得以发展,宋初即设翰林图画院,罗致人才,后又设画学。在画学中分佛道、人物、山水、鸟兽、花竹、屋木数门,因此画家分工较细,成就较大。画艺较高者,可招入画院,授以待诏、祗候、艺学等职,院外名家也很多。北宋末编成的《宣和画谱》著录朝廷收藏名画6396轴,其中宋人作品即有3300余件。《画谱》共分10门:道释、人物、宫室、番族、龙鱼、山水、畜兽、花鸟、墨竹、蔬果。宋人的作品中以人物、山水、花鸟为最盛。
在画技上,除传统技法外,出现了"文人画"。他们都是士大夫,轻视画院中规整的作品,提倡形似,讲究神韵、情趣,如苏轼的枯木、怪石,文同的墨竹。米芾父子则用水墨点染作山水画,自成一派,称"米派山水"。…